Peninsula

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表述什么的一篇x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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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板冰凉，我的血液都要冻住了；大脑即将僵死而“家人”求生的叫喊反而无比强烈；关节酸痛，肌肉麻木，肺部发出类似于破风箱的声音；病号服被汗水黏在躯体上，锁链缠绕在脚踝和手腕间旋转还回了数圈，使本来灵活的躯体显得无比笨拙。

 

上帝，这可真不是什么良好体验。

 

嗯。有人在哭？我从脑海里杂乱的声音中全力辨认，是克里斯汀，还是戴维，又或者是肖恩？拜托，别哭了。好像是阿瑟在大叫。那英国佬的愤怒特别刺耳。还有汤姆——喔，他可真是可怜，未婚妻还在等着他。天知道他有多么喜欢那孩子。比利还在睡。我不打算让他醒来——在这么个时候。

 

天，鼓膜要破了。我不想闭眼睛。手枪抵在太阳穴上。控制者是我自己。

 

“哈！哈！哈！”

 

嘿！我不该笑。这只会让耳朵更疼。但这真是太有趣了。

 

“哈！哈！哈！哈！”

 

我居然会想杀了家庭？

 

“哈！哈！哈！哈！哈！”

 

真是滑稽。但我不能再笑了。我要集中精力。我已经能感觉到阿达拉娜的焦急了，她会毁了一切的。

 

于是我盯着没有色彩的天花板。而它就像位默剧演员一样回瞪着我。世界就是这样，人人追求着他们所想；而我需要一死。朋友，我是守护者；但这不能阻止我拿出手枪，上膛，把它放在头上，因为那正是我该做的。

 

啊，我听出来了。是克丽斯汀在哭。戴维已经懂事了，他在努力跳进聚光灯。停下！这不是你该承受的痛苦。停！停！

 

我叹了口气，保持着手扣扳机、躺在地上的动作转了转头。我看见了小橱柜、白色的搪瓷杯，还有那块特意要的、相当精准的机械钟。说实在的，我可真不希望在这么个地方跟世界告别；但如果不是，那也没必要这样做了。我又把头转了一个角度，那里摆了一个巨大的画架——漂亮！我在心里感叹。它描绘了一个抱洋娃娃的小姑娘，棕色长发，眼神飘忽。亚伦的画技真是进步不小。我又想起了那帮孩子。

 

我以为已经足够了。手指上开始发力，却不得自主地在临界处停了下来。该死，那幅画让我又想去看看克丽丝汀和其他人了。——

 

阿瑟扑了上来；克丽丝汀一直在抽泣。我想她大概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些什么。

 

“里根！你可千万不能这样送大家死！”阿瑟英国绅士的气质荡然无存，“我们能挺过去，我们一定能挺过去！想想克丽丝汀，我们可是在共用一具身体……”

 

真可笑，什么时候他变成塞缪尔的同类了？

 

我抱了抱克丽丝汀，她似乎试图咬我。以后我们再不会再见面了，不过那就不在感知的范围内了，不是吗？

 

我没打算让任何人出现。是一切该结束的时候了。

 

于是我向所有人挥手；即使这仅仅是徒劳。我回到现实。某一瞬间我似乎见到了位渔人。渔人？真荒唐，可他的确撑着只船。

 

啊……

 

那是谁？

 

与我无关。

 

等等，让我再稍微笑一下吧。

 

“哈！哈！哈！哈！哈！哈！哈！哈！哈！哈！”

 

再见；爸爸妈妈哥哥妹妹再见；朋友们再见；病房再见；救过我的人们再见；冷地板再见；美国再见；该死的资本主义再见。

 

枪有点沉。

 

砰！

 

 

 

 

 

“威廉·密里根先生在精神病院中自杀。

使用的枪支据证明是入院后从医生处偷盗而来。

死者在身边的纸片上写下了遗书，但仅有一句话:'我们需要脱离痛苦。‘

署名则为’尽职而失职的守护者‘。“